关于非对称密码学、CA 和 TLS

最近一次更新:2024/10/1

非对称密码学

非对称密码学应用两个密钥、公钥 Pub 和私钥 Pri 。对数据应用公钥或私钥的过程是单向的,即计算上不可能通过 Pub(x) 或 Pri(x) 来反解 x。想要通过这两者获得 x,只能应用另一把钥匙,即 Pri(Pub(x)) = x = Pub(Pri(x))。

顾名思义,公钥是公开的、私钥是保密的。利用这一点和上述数学性质,可以实现加密送信和数字签名。

A 要给 B 加密送信,只需要对明文 x 应用 B 的公钥,得到 y=Pub_B(x),即加密。B 拿到加密后的信息 y,应用自己的私钥,就可以获得明文:Pri_B(y) = Pri_B(Pub_B(x)) = x。窃听者无法通过信道上传输的 y 来反推 x。

A 要数字签名一个消息,只需要对明文 x 应用自己的私钥,得到 y=Pri_A(x)。A 要公布消息本身 x 和签名 y,利益相关者可以对 y 应用 A 的公钥,验证 Pub_A(y) == x,从而得知 x 是 A 授权发布的。其它人若想伪装成 A 发布消息 x’,就必须同时公布 A 对消息的数字签名 Pri_A(x’),但其它人无从得知 A 的私钥,所以不可能计算出数字签名 Pri_A(x’)。

【2024年10月1日更新】

具体到 RSA 算法,它的形式是公钥为(n, e),私钥为 d,使得 m^{ed} = m (mod n) [条件1] 对于小于 n 的 m 恒成立。Pub(x) = x^{e} mod n, Pri(x) = x^{d} mod n。

n, e, d 三个数字的生成较为复杂。首先秘密选定两个大质数 p,q,计算 n = pq。然后,通过某个算法构造 e, d 使得 ed = 1 mod ( (p-1)(q-1) ) [条件2]

Q: 为何条件2能够保证条件1?参考如下证明
A: 中国剩余定理表明,要证明 m^{ed} 和 m 在模 n 同余,只需证明它们模 p, 模 q 都同余。下面证明它们模 p 同余。费马小定理表明,当 a 不是质数 p 的倍数,a^{p-1} = 1 mod p。若 m 是 p 的倍数,m^{ed} = 0 mod p, m = 0 mod p。若 m 不是 p 的倍数,m^{ed} = m^{k(p-1) + 1} = m^{p-1}^k * m = 1*m = m mod p。

Q: 如何构造 e, d 满足条件2?
A: 首先选择 e 使得 e 与 phi(n)=(p-1)(q-1) 互质,常用 e = 2^16 + 1 = 65537 以便加速 Pub(x) 的计算。然后,使用扩展欧几里得算法求模逆元,将 e, phi(n) 作为输入,得到 a*e + b*phi(n) = gcd(e, phi(n)) = 1,把 a 作为 d 即可(若 a 为负,加上 phi(n) 的整数倍)

CA、Certificate 和 Chain of Trust

利用数字签名系统,认证权威(CA,Certificate Authority)可以给其他实体颁发数字证书(Certificate)。流程如下:

其它实体把自己的信息和公钥打包(记为 x)交给 CA ,CA 验证并信任实体后,对包裹进行数字签名(使用 CA 的 Private Key),得到一个“证书”,证书中包含 CA 对 x 的数字签名 sig=Pri_CA(x),并把证书回复给实体。之后公众找到实体通信,实体会出示证书,公众会使用 CA 的公钥验证证书中的数字签名:Pub_CA(sig) = Pub_CA(Pri_CA(x)) = x。如果公众信任CA,那么就可以认定 x 中包含的公钥与 x 中指示的实体信息是对应的。

在上一个例子中,如果获得证书的实体利用自己的私钥进行数字签名、给自己信任的实体颁发证书的话,就形成了一个信任的链条(Chain of Trust),从根 CA 指向实体指向更多实体。这个链条中间的每一个实体的公钥都被上一级 CA 颁发的证书所认证,而它又通过自己的私钥给下一级 CA 颁发证书。

实际使用中,信任链通常只有三层:根 CA、中间 CA 和最终实体。通常规定最终实体无权颁发证书。以 TLS 证书为例,在浏览器中查看网站的 TLS 证书(详细信息->层级结构),就可以看到三个层级:根 CA、中间 CA 和网站本身。

浏览器的逻辑:为什么要信任服务器的公钥?因为服务器呈递了中间 CA 签名的证书,证明中间 CA 信任服务器的公钥。为什么要信任中间 CA 的公钥?因为中间 CA 呈递了根 CA 签名的证书,证明根 CA 信任中间 CA 的公钥。我作为浏览器通过查询一个事先确定受信任的根 CA 列表来信任根 CA,根 CA 信任中间 CA,中间 CA 信任服务器,因此我信任服务器(的公钥,并用它加密后续与服务器的通信)。

TLS 证书和 HTTPS 协议

TLS 证书中包含了诸多信息,包括服务器的信息(网站的域名、网站所有者是谁、服务器的公钥)、证书颁发者的信息(颁发者是谁、证书有效期),和颁发者对上述信息的数字签名。然而,最重要的信息是域名和服务器公钥的对应关系:它能够防御域名劫持攻击。

即使攻击者制作了一个假冒的网站并劫持了域名,使得用户在浏览器中输入正确的域名来到了假冒的网站,假冒网站也无法呈递正确的TLS证书:要么试图自制证书,使用自己的服务器的公钥,但没有任何受信任的CA会对这个(公钥,域名)对签名;要么呈递真实网站的TLS证书,但针对这个证书里的公钥,攻击者没有对应的私钥,无法继续进行HTTPS协议(见下一段)。

HTTPS 协议围绕服务器返回的 TLS 证书展开。浏览器信任证书后,就会使用证书中包含的服务器公钥来加密一个预设密码,将密文发给服务器,服务器利用自己的私钥解密。这样,浏览器和服务器就同步了一个只有二者知道的预设密码,二者能够生成同一个对称密钥。之后,浏览器和服务器之间的 HTTP 通信都使用对称密钥加密,传输的是密文(HTTP传输的是明文),有效防止窃听和篡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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